晋秋猛地抬头,眼里又亮了,凑上前一步:“大仙当真有法子?”
“就冲你这声大仙,包在我身上!”梦狐拍着胸脯,狐耳都跟着抖了抖。
“只要集齐火阳芝和冰心莲,就能引阴阳二气入脉。”
晋秋心里偷偷乐了。
这狐狸还挺好哄,一声大仙就肯帮忙。
可转念一想,又皱起眉:“这俩药材,听着就不一般,怕是不好找吧?”
“小意思!”梦狐满不在乎地摆摆尾巴,“我带你去寻,保证能找着。”
“哎,等一下!”晋秋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寻药之地远不远?要是远,我得先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就算这狐狸说的是假的,他也想试试。
梦狐歪了歪头,狐耳动了动:“说远不远,一来一回,一两年差不多够了。”
晋秋闻言愣住:“”
一两年?比他想象的远多了,可看着梦狐笃定的眼神,他咬了咬牙,值了。
出了山洞,梦狐身子一晃,化作只小白狐,尾巴尖儿的红像颗小火星,轻巧地跳上晋秋的肩膀,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他的脖子,凉丝丝的。
一人一狐往晋家村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晋秋刚进院门,就看见娘柴秀秀在院子里晒野菜,爹晋天华蹲在门槛上抽烟袋,妹妹小葵抱着布娃娃,坐在台阶上画画。
“秋儿,你去哪了?脸怎么红红的?”柴秀秀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快步上前,伸手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吧?”
晋秋把梦狐往身后藏吸了吸鼻子:“娘,我没事。我我要出趟远门,去寻能觉醒武脉的法子。”
“不行!”晋天华“啪”地磕了磕烟袋锅,声音一下子沉了。
“世道这么乱,你连武脉都没醒,一个人出去,不是送命吗?”
柴秀秀也红了眼,拉着他的手:“秋儿,咱们现在一家人团聚,就算苦点,也比你出去冒险强啊。晋王府回不去就回不去,娘不稀罕。”
小葵也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哭:“哥哥,你别走好不好?小葵还要跟你去山里玩呢,你别走。”
晋秋蹲下身,把小葵抱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小葵乖,哥哥不是要走,是去学本事,等哥哥回来了,就能保护你们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晋秋不是废物。”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股犟劲,像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槐树,风刮不倒。
晋天华和柴秀秀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
晋秋憋了八年的委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们劝了又劝,可晋秋铁了心要去,最后也只好松了口。
临走前,柴秀秀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储物戒,塞到他手里:“这里面有五千下品灵石,省着点花。要是实在不行,就回来,爹娘都在。”
晋秋使劲点头,把眼泪憋回去:“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能行。”
他抱着小葵,蹭了蹭她的脸蛋:“小葵要听话,等哥哥回来,给你买最甜的糖葫芦。”
出了村口,小白狐从他身后跳出来,又跳上他的肩膀,尾巴尖儿蹭了蹭他的下巴。
晋秋回头望了望村子,炊烟袅袅,爹娘和小葵还站在院门口望着他,九月的风有点凉,吹得他眼角发烫,可他没回头。
不能回头,回头了就舍不得走了。
“我们先找火阳芝还是冰心莲?”晋秋问道,脚步迈得坚定。
“现在九月,天还不算冷,先往南走,找火阳芝。”梦狐趴在他肩膀上,声音懒洋洋的,“火阳芝长在向阳的悬崖上,得找最热的地方。”
走了几日,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小镇。
晋秋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地方。
“别光顾着看,买些东西。”梦狐用尾巴尖儿指了指一个药摊。
“买些解毒丹和瘴气丹,路上用得上。再买把灵阶匕首,你那砍柴刀不管用。”
晋秋摸了摸怀里的储物戒,咬了咬牙,买了十颗解毒丹、五颗瘴气丹,还有一把银色的匕首,匕首柄上刻着花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一路上,梦狐跟他讲了好多的事。晋秋听得入了迷,也跟梦狐聊起自己的过往。
后来,晋秋才知道,梦狐己经八百岁了,可在梦狐族里,八百岁只相当于人类的十来岁。
他当即决定,不喊“大仙”了,改口喊“小狐”。
梦狐一开始还不乐意,炸着毛抗议:“本仙都八百岁了,你得喊我前辈!”
可晋秋天天小狐小狐地喊,喊着喊着,梦狐也就认了,偶尔还会应一声“哎”。
这日,他们来到一处深谷,谷中间有个大池塘,水绿莹莹的,看着深不见底。
“小子,前面这池塘不对劲,小心点。”梦狐突然坐首身子,声音严肃起来。
晋秋立刻放慢脚步,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一步一步往前挪。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池塘里偶尔传来的“咕嘟”声。
“别太紧张,有我在呢。”狐尾拍了拍他的脸颊,“只是让你警惕点。”
话虽这么说,晋秋的心还是绷得紧紧的。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些野兽怎么回事?聚过来又走了?”晋秋压低声音问,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梦狐晃了晃尾巴,“聚过来是想吃你,走了是害怕被更厉害的东西吃掉。”
晋秋一愣,指了指肩膀上的梦狐:“怕被你吃掉?”
“我哪有那闲工夫吃它们!”梦狐白了他一眼,声音急切起来,“这附近还有其他东西,快远离池塘!”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池塘突然“嘭”的一声炸开,水花溅起老高。
一条巨蟒从水里钻了出来,浑身覆盖着黑绿相间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蟒身比水桶还粗,蜿蜒着有几十丈长。
巨大的脑袋高高昂起,三角形的脑袋上,一双竖瞳凶巴巴地盯着他们,嘴里吐出的信子,比晋秋的胳膊还粗,“嘶嘶”地响。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晋秋差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