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场内,汗水浸湿了地面。奥斯罗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肌肉酸痛,尤其是双腿,因为反复练习“剃”的爆发技巧而微微颤抖。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刚才一次成功的短距离“剃”加速接“指枪”突刺,让他感觉自己对六式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马尔科站在一旁,气息平稳,看着奥斯罗的进步,微微点头。这半年的倾囊相授,奥斯罗的成长是肉眼可见的,虽然距离六式大成还差得远,但这份毅力和天赋,已经值得肯定。
“今天就到这里吧。”马尔科开口道,“过度修炼反而有害无益。”
奥斯罗闻言,挣扎着爬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胀的四肢,咧嘴笑道:“老大,听你的。不过我感觉今天对‘剃’的发力点又清晰了一点。”
“嗯,勤加练习,熟能生巧。”马尔科赞许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奥斯罗,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老大你尽管吩咐!”奥斯罗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能为马尔科做事,他求之不得。
马尔科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说道:“我需要你派几个机灵点、眼力好的人,去天斗城的几个主要城门口守着,留意一个人。
“找人?什么人?”奥斯罗好奇地问。
“一个很特别的人。”马尔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和期待,“他年纪应该与我相仿,或许稍大一些。气质冷峻,不太爱说话。最显著的特征是,他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另外,他背后应该背负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刀,刀身很长,可能像十字架的形状。”
“鹰眼?十字架大刀?”奥斯罗在脑海中勾勒着这个形象,越发觉得好奇,“老大,这人是谁啊?你的朋友?”
“算是亦敌亦友吧。”马尔科笑了笑,笑容有些复杂,“是我当初在外游历时结识的。他叫陆舟,是一个真正的刀客,执着于刀道,心无旁骛。”
“刀客?实力如何?”奥斯罗追问道,能被马尔科如此郑重提及的人,绝非凡俗。
马尔科看了奥斯罗一眼,语气带着一丝郑重:“很强。非常强。说实话,如果是之前的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胜他。他的刀,快、准、狠,蕴含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所以,让你的人找到他后,一定要客气,直接说明是我派去接引他的,切勿怠慢,更不要轻易挑衅。
奥斯罗闻言,心中一震!不比之前的老大差?甚至可能更强?他可是亲眼见过马尔科在魂宗级别就展现出何等恐怖战力的!这个叫陆舟的同龄人,竟然拥有如此实力?他顿时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之心,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明白了,老大!我会亲自挑选最得力、最懂分寸的人去办。一定把他平平安安、客客气气地请过来!”
“嗯,交给你我放心。”马尔科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会到,但根据约定,也就是这段时间了。天斗城这么大,他初来乍到,有我们的人接应,能省去不少麻烦。”
“放心吧,老大!包在我身上!”奥斯罗拍着胸脯,立刻转身就去安排了。他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陆舟”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敬畏,能被老大如此评价的人物,他也很想见识一下。
接下来的三天,奥斯罗调动了家族的部分人手,重点守在天斗城的东、南、北三个主要城门(西门相对偏僻,可能性较小),并反复叮嘱了陆舟的相貌特征和接引的注意事项。马尔科则照常修炼,但心中也隐隐有一丝期待。与陆舟一别近两年,不知这位痴于刀道的朋友,如今达到了何种境界?他的斩魄刀,又磨砺到了何种程度?
第三天,下午时分。
天斗城东门,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守城的士兵例行检查着往来行人。在城门内侧不远处的一个茶摊旁,两名穿着奥斯罗家族服饰、眼神精干的汉子,正看似悠闲地喝着茶,目光却不时扫过进城的人流。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挺拔,穿着一身略显风尘的青色布衣,背后果然背负着一个用灰布缠绕的长条状物事,从其形状隐约可以看出是一柄长刀,刀柄部分似乎有十字状的护手。少年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如同翱翔于天际的苍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疏离感。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像!太像了!”一名汉子低声道,与同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认。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堆起恭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请问,阁下可是陆舟陆公子?”其中一人上前,抱拳行礼,客气地问道。
那冷峻少年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两人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警惕。“你们是?”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陆公子勿疑。”另一人连忙解释道,“我们是受马尔科少爷所托,在此恭候陆公子大驾。马尔科少爷说与您有约,特命我等在此迎接,引您前往李府。”
听到“马尔科”三个字,陆舟眼中锐利的光芒微微一闪,警惕之色稍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有劳二位带路。”
“陆公子请随我们来。”两名汉子心中松了口气,态度更加恭敬,一人在前引路,一人稍稍落后半步陪同,小心地引领着陆舟,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向着城西的李府方向走去。
陆舟沉默地跟在后面,锐利的目光依旧不时扫过天斗城繁华的街景,但眼神深处,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近两年历练,他终于抵达了这片更广阔的天地。马尔科,那个在诺丁城让他首次感受到压力的对手兼友人,不知如今,又变强了多少?他背后的斩魄刀,似乎也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
而此刻,李府之中,正在冥想感悟的马尔科,心中忽然一动,嘴角微微上扬。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