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的喧嚣在这一刻骤然沉降，数万道目光齐刷刷投向球员通道入口。当那抹银亮色的轮廓穿透阴影时，全场近七万人的呼吸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史蒂文·杰拉德与哈米特·阿尔滕托普并肩出现在通道口，两人手臂微屈，共同托举着那座高368厘米、重75公斤的圣博莱德杯，奖杯表面的纯银镀层在聚光灯下流淌着冷冽而神圣的光泽，底座上镌刻的历届冠军名字如同凝固的史诗。

两人踏着草皮上的光斑缓步前行，步伐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圣博莱德杯的底座在移动中偶尔碰撞，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与草皮上残留的赛前训练痕迹对话。中立看台的球迷们率先爆发出合唱，《你永远不会独行》的旋律穿透声浪，史蒂文·杰拉德听到这熟悉的曲调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左手托举奖杯的力度悄然加重——当年正是这首战歌，支撑着利物浦在半场0-3落后的绝境中完成逆转。

绕场半周时，一阵晚风拂过草皮，吹动了史蒂文·杰拉德额前的碎发。他低头看向奖杯顶端的天使雕像，那尊张开翅膀的银质天使仿佛正要挣脱底座的束缚，飞向夜空。十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在中场休息时砸碎更衣室战术板的怒吼，哈维·阿隆索罚进点球后拥抱他的温度，以及终场哨响时被队友抛向空中的眩晕感……这些画面与此刻掌心的冰凉交织，让他突然读懂了“传奇”二字的重量。

现场的转播镜头率先给到了最前面的当值主裁达尼埃莱·奥尔萨托，这位来自意大利的金牌裁判眼神锐利如鹰，他带领着整个队伍往球场内走去，路过足球展示台时熟练的将比赛用球抱起，转身递给身旁穿蓝色球衣的小球童，那孩子紧张得攥紧了拳头，球鞋在草皮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2019-2020赛季欧冠决赛的全球直播！”维尔的声音透过转播信号传遍世界，“我是加里·内维尔，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搭档、皇马传奇右后卫米歇尔·萨尔加多。今晚阿塔图尔克的草坪将见证足球史上最具分量的对决之一：卫冕冠军、英超豪门曼联俱乐部将对阵获得过13次欧冠冠军头衔的西甲豪门皇家马德里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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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球员在中圈列队站定，小球童们分别站在球员身前，曼联的红色与皇马的白色在灯光下泾渭分明。时间已经来到了16点50分，就在这时，博鲁桑伊斯坦布尔爱乐乐团的旋律突然一变，《皇家进行曲》的前奏如庄严的号角般响起。纷纷挺直了腰板，塞尔吉奥·拉莫斯下意识地将左手放在胸前，目光望向贵宾区上方那面正在缓缓升起的西班牙国旗。乐曲的节奏明快而有力，弦乐与铜管的交织像是在诉说这个足球国度的荣耀，看台上的西班牙球迷纷纷起身，跟着旋律轻声哼唱，不少人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皇家进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几秒钟的寂静后，乐池里又响起了新的旋律——《天佑女王》的前奏如月光般流淌出来，柔和而庄重。赫亚虽然是西班牙人，但也跟着旋律微微点头，他在曼联已经效力了多年，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当《天佑女王》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空中时，塞尔吉奥·拉莫斯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再次握手，这一次，他们的掌心都多了几分温度。球童们被工作人员牵着手带离场地，临走前，那个牵着维尼修斯·儒尼奥尔的小球童突然回头，朝着巴西人用力挥了挥手，引得后者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看台上的欢呼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在中圈位置的工作人员们撤下了印有“2019-2020赛季欧冠决赛”标识的巨型圆幅旗帜。博鲁桑伊斯坦布尔爱乐乐团的乐手们也陆续收起了乐器，乐池上方的大屏幕开始播放双方的首发名单。拉莫斯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名字同时出现在屏幕上时，全场的声浪达到了顶峰，无数闪光灯在看台上亮起，仿佛将夜空变成了白昼。

时间来到16点55分，距离正式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判达尼埃莱·奥尔萨托看了一眼腕表，他朝塞尔吉奥·拉莫斯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两人做了个手势，招呼双方队长来到自己的面前进行猜边。

“来了，比赛开始前最后的仪式开始了。”维尔的声音透过天空体育的转播信号传遍全球，他面前的监视器正给向皇马队长塞尔吉奥·拉莫斯，“塞尔吉奥·拉莫斯这肌肉线条像雕刻出来的——这家伙总在这种场合秀存在感。”

“我更在意他待会儿会不会选边。”维尔敲了敲桌上的战术板，“爵爷在贵宾席正盯着呢——看那儿。”的贵宾包厢里，阿历克斯·弗格森爵士正用手杖轻敲地面。贝克汉姆穿着定制西装，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阳光下反光，时不时侧头和里奥·费迪南德说着什么。曼联俱乐部主席罗列端着香槟的手微微晃动，他的身旁是四位东方面孔的美女。

转播镜头又给到了另一侧的皇马球迷聚集的贵宾区。俱乐部主席弗洛伦蒂诺佩雷斯正坐在包厢中央，银灰色西装一丝不苟，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节奏。他左侧的“指环王”萨雷斯正和“金狼”古蒂低声交谈，两人时不时看向场上的皇马球员们。卡洛斯的笑声最响亮，这位传奇左后卫拍着身旁“外星人”罗纳尔多的肩膀，巴西人咧开嘴笑时，门牙的缺口依然显眼。

“克里斯蒂亚诺选了正面。”维尔前倾身体，“塞尔吉奥·拉莫斯看起来想要挑边。”硬币在空中翻转，划出银色弧线。奥尔萨托接住的瞬间，包厢里的弗洛伦蒂诺佩雷斯停下了手指的动作，阿历克斯·弗格森爵士则直起了腰。开手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猛地攥紧拳头，随即转身朝曼联半场挥手——他猜对了。

转播镜头再次来到双方的贵宾席，镜头里，阿历克斯·弗格森爵士正和大卫·贝克汉姆交换眼神，两人同时露出了微笑。厢里，劳尔·冈萨雷斯正举杯和罗伯托·卡洛斯碰了一下，香槟液在杯壁上划出金色的轨迹。

草皮上的露水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撒了一地的钻石。双方球员站在各自的半场，目光都聚焦在中圈的足球上——那是一颗特别定制的决赛用球，表面印着伊斯坦布尔的城市轮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夜幕下的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一场足球盛宴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