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下鹤城虚拟模型地图在视线里打开，双指拉大，常胜诊所在视野中心扩大。

它依附常胜武斗馆创建，最靠近大门是柜台，阿福曾带张佬三来这取特效药，孙冠林也在这领淬体药。

前厅纵深布局，五排并列的玻璃药柜，中间夹出四条一人通行的过道，末端是一间里门

可惜无法打开那道门，视线渗透不进去，象是一块封死的黑盒子，局域一片漆黑。

踏，跟着阿福跨进门坎，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弥漫而来，夹杂着浓醇的中药材气味，涌进姜北鼻腔里，不由得蹙了下鼻梁，地图溃散，阿福揽着他肩膀吆喝，“老赵，麻烦取一套基础淬体药来。”

顺着喊声望去，柜台后面露出一个秃头，躺在太爷椅上，一身漆黑短褂，手里捧着本书遮脸，上沿拉下，额头上川字皱纹堆积，一对鹰眼般的眸子露出，直勾勾盯过来，“给他的？”

咯噔，姜北心脏忽然悸动了下，仿佛老鼠进入一头雄狮的领地，周遭弥漫着浓郁的生物信息素，稍有异动便会被此地的主人察觉、噬杀，而那信息素的来源老赵。

啪，阿福拍了下他肩膀，笑道：“对，他是阿魇，刚才打赢红狼，是咱馆里新晋的牌面【打手】，明天准备参加半决赛和双刀鬼打，给他安排点药提提胜算，不然这瘦骨头太吃亏。”

“哦，”老赵起身，目光迟迟没从姜北墨色狼头面具上移动开，眼神象是针扎进孔洞，择人而噬，“哪来的，第一天就当上牌面【打手】。”

滋啦，姜北暗暗捏拳，仿佛空气都被对方抽空，置身真空地带，听不见一丝声音，唯独心脏砰砰砰跳，证明他还活着。

这个老头好警剔。

阿福躬敬道：“放心老赵，福利院里来的，彪哥的人已经去查过了，身份没什么问题，正儿八经本地户口，不是‘外地人’。”

“哦，”哒，放下泛黄书册，老赵目光抽开，沿玻璃药柜中间的过道走向深处，“我去取药。”

呼，姜北暗暗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可衣衫不知不觉浸湿，“福哥，这位是谁？”

“老赵，在这驻守十多年了，药库支出收纳都是他一个人负责，以后你要是受了致命伤，还得靠他出手，当年孙冠林从外面偷渡过来时遍体鳞伤，就剩一口气，他也能救活。”

顿了下，阿福看向自己一双钢筋般扎实的花臂，语气深沉起来，“以后你来这取药，见到老赵必须放尊重，他是能直接联系贾老板的。”

“明白。”姜北眸里遗撼之色一闪而逝。

这些话，孙冠林第一次来的时候，福哥也这么说过，并不很新鲜，甚至孙冠林自己也对老赵心存感激，而且整个地下黑城都清楚，贾老板做医药生意，却放心让老赵看守诊所、药房十多年。

可惜，没能知道更多信息。刚才那种心悸感，可不象是一个普通秃老头能带来的

咔哒，老赵推门回来，手里提出一袋封装注射器，“基础淬体药剂，激活肌肉潜力，基础疗伤药剂，治愈非致命伤。牌面【打手】每个月来取一套，领完和普通【打手】一样自费买，各一万一份，分别限五份，超额让阿福来签字。”

姜北双手接过袋子，脱口而出：“谢谢。”

老赵多瞟了他一眼，“身上肉太少，伤身，两个一起用，阿福会教你怎么做。”

“好。”姜北点头，跟着阿福告别。

常胜武斗馆注射室，象是医院里的茶水间，干净明亮，却弥漫着独特的药剂味，和酒精一样浓醇，阿福抓起袋子里的红色注射剂，拆封装——

“这是基础淬体药剂，适用于没有经历任何改造和蜕变的普通人，基本上打一针就能让人激活肌肉潜力，不练武的人能打100斤力量，打一针后至少接近200斤力量，一般体重越大越明显，可惜你太瘦了，本身还是练武的，效果不会很明显。”

滋啦，一针扎进大臂里，姜北瞳孔颤了下，仿佛一锅热汤从针眼里涌进来，灌过血管贯彻四肢百骸，灼热的力量源源不断攀升，“嘶，效果这么明显？要是这并非梦境就好了！”

“出这么多汗？看起来对阿魇你来说效果还是蛮不错嘛，再来一针基础疗伤药剂稳住根骨，这东西能短暂激活你的自愈能力，调节激素。【打手】一般不配套使用，硬撑，不过你重量级太轻，单单注射基础淬体药剂损害很大。”

滋啦，又是一针扎进大臂，姜北虹膜凝聚回来，象是三伏天喝了瓶冰可乐，热汗成凝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灸热，“好痛快！”

“哈哈，那是自然，就这两下子，两万块没了，不过你小子轫性不错，好多【打手】第一次注射基础淬体药剂哭得跟鬼嚎一样。”阿福欣赏道。

“行了，再过几分钟，等身子适应，就可以自由活动，记得明天中午12点半前来参加半决赛，我还要带那帮普通【打手】练武，先走了。”他招招手，推门离开。

嘀，嘀嘀，嘀嘀嘀——

手术室里二十个床位空出一个6号，十九台心率检测仪器显示屏里折线波动。

其中连接5号的那一台异常波动，嘀嘀嘀高频响动，盖过其馀十八台检测仪器，助理医师瞪大眼睛：“怎么心率这么快，血压也在持续升高。”

哒哒哒，他急急忙忙调配溶液，邱小月脑袋一栽，猛地回过神来，甩了两下脑袋，红着眼撑开眼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助理医师满头大汗：“5号床生命体征不对，新陈代谢很快，身体激素也出现了不规则分泌！”

“啊？”邱小月怔了下，她只是实习生，一点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都没有，听到助理医师的话，刚生起的困意一下子爆散，透背凉，“要产生新的污染源了吗？！”

一个普通人患上衰败症，信念值清空，执念得不到控制，就会各方面身体激素飙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大肆宣泄自己的情绪，破坏社会秩序。

师父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只要确认对方已经衰败成污染源，肉体成了载体，直接枪毙，避免身体潜力过渡激活，超越普通人体极限。

对，枪毙师父身上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