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星辰都运行平稳,与巨柱表面的秘纹金光交相辉映,稳固异常。
然而,眼尖的青羽却敏锐地发现,在这井然有序的“星系”边缘,有一颗体积偏小、光泽也略显稚嫩的镇封星辰。
它的运行轨迹似平出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滞涩”和“偏差”!
它不象其他星辰那般圆润流畅地旋转,而是带着一种微不可察的、颤颤巍巍的晃动,仿佛失去了某种平衡。
又象是即将从精密仪器上脱落下来的、松动的“螺丝”,与整个庞大而稳固的体系隐隐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就是它!
青羽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一个可能的目标!
他立刻操控诡狂塔,小心翼翼地避开几道掠过的能量乱流,朝着那颗显得有些不稳的镇封星辰缓缓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这颗镇封星辰的细节清淅地呈现在他眼前。
它通体呈现深邃的黑色,表面似乎并非绝对光滑,隐约能看到一些天然的凹痕与古老痕迹,其体积庞大,直径约莫有十一万公里,堪比一颗真正的行星!
它在那特定的轨道上颤颤巍巍地运行着,与周围那些运行流畅、光芒稳定的同伴形成了鲜明对比。
青羽仔细观察,判断这颗星辰确实处于一种微妙的“半脱落”状态。
但其自身似乎还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维系,想要等它完全自行脱落,恐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青羽当然没有耐心在这里干等下去。
“必须主动出手!”青羽念电转,一个方案迅速成型。
他驾驭着诡塔,精准地出现在那颗黑色镇封星辰运行轨迹的前方上空。
紧接着,他开始疯狂催动界主之力,注入诡狂塔!
嗡—
诡狂塔乌光大盛,塔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
作为顶级宫殿类重宝,诡狂塔常态下的最大体积便能达到十五万公里高。
但实际上宫殿类宝物,乃至绝大多数宝物,只要持有者愿意不计代价地催动,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其常规体积限制,继续变大!
只不过,这需要耗费的能量将是几何级数攀升,恐怖至极!
青羽此刻便是如此!
他毫不吝啬地调动世界之力,海量的能量疯狂涌入诡狂塔!
五十万公里—一百万公里—两百万公里—
最终,在青羽不惜代价的催动下,诡狂塔赫然膨胀到了一座高达三百万公里的庞然大物!
巍峨的塔身仿佛一根巨大的黑色天柱,嘉立在这片由通天之柱和镇封星辰构成的空间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厚重气息。
其塔底的直径,已经足够容纳下方那颗直径十一万公里的镇封星辰!
青羽的打算并非直接用诡狂塔将镇封星辰装进去一一毕竞这颗星辰还在其固有的轨道上运行,轨道周围能量风暴隐现。
强行收取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他的目的,是利用诡狂塔作为宫殿类宝物自带的空间收纳之力,产生一股强大的、定向的“吸力”!
他要借助这股强大的吸力,如同用磁铁吸引铁钉一般,将这颗本就有些松动的镇封星辰,从其运行的轨道上“吸”出来!
一旦它脱离了与通天之柱和整个星辰塔架构的能量联系,变成一颗“无主”
的、游离的星辰,那么再想收取,就简单多了!
说干就干!
青羽集中精神,操控着体积庞大的诡狂塔,将塔底对准了下方正沿着轨道颤巍巍运行而来的黑色镇封星辰!
“吸!”
一股无形但极其强大的空间吞吸之力,自庞大的塔底骤然产生,如同一个无形的旋涡,精准地笼罩向那颗目标星辰!
效果——确实有!
在那强大吸力的作用下,那颗原本就运行不稳的黑色镇封星辰,明显地、极其细微地—偏离了它固有的轨道一丝丝!
其颤动的幅度似乎也加大了一点。
然而,也仅此而已了。
这股偏离的幅度,相比于它需要完全脱离轨道所需的距离,简直是微乎其微,青羽粗略估计,按照这个效率和强度,他恐怕需要重复这样的“狂吸”过程十万次,甚至更多,才有可能将这颗星辰彻底从轨道上“吸”出来!
“这——”青羽看着那仅仅偏移了微不足道一丝,随后又在某种惯性及残馀维系力量下缓缓回归原轨迹的星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方法可行,但效率太低,消耗却极大!
维持三百万公里高的诡塔以及催动如此强度的吸力,对他界主之力的消耗是惊人的。
恐怕还没吸上几百次,他的能量就要先耗尽了。
“看来,想取走这星辰塔的镇封星辰,果然没那么简单。”
青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念一动,那巍峨如星岳的黑色巨塔迅速缩小,恢复到了十米大小悬浮于头顶,收敛了那徒劳无功的吸力。
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笨办法,转而思考其他可能。
其实,从最直观的角度看,无论是镇封星辰表面,还是那些通天之柱上,都密布着无穷无尽、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法则秘纹。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镇封星辰的稳定运转,与这些秘纹所构成的能量回路息息相关。
理论上,如果能理解这些秘纹的运转规律,甚至只需要理解这一小片局域秘纹的奥妙,或许就能引导能量。
让这根通天之柱主动将这颗多馀的、不稳定的镇封星辰加速排斥出来,那绝对是轻而易举、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青羽脑中一闪,就被他主动地忽略了。
他太清楚这些秘纹的来历和层次了!
坐山客最初炼制的星辰塔,本意并非一件神王级主兵器,而是在炼制过程中,发生了连坐山客本人都未能完全看透的、不可思议的异变。
才最终使得星辰塔晋升为如今这般堪称奇迹的神王至宝!
其上的秘纹,早已超越了坐山客最初的设计,蕴含着更深层次、连炼制者都未必完全掌控的奥秘。
青羽自然不会狂妄到觉得自己比坐山客还厉害,能轻易看透这些连宇宙最强者都难以理解的法则秘纹。
所以,他潜意识里就直接排除了参悟秘纹这个“不切实际”的选项。
现在,用诡塔强行收取的尝试失败,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其他行之有效的办法,青羽驾驭着塔,悬停在原地。
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无奈和些许好奇,落在了最近那根通天之柱表面流淌着的、散发着蒙蒙金光的繁杂秘纹之上。
他本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纯粹以一种欣赏“天书”般的心态,漫无目的地观察着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组合、变化的纹路。
就在他的目光与其中一小片看似无序、却又隐隐蕴含某种至理的金色秘纹对上的刹那青羽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猛地向下一沉!
紧接着,并非自愿,而是一种被动的、无法抗拒的抽离感传来!
他的意识在刹那间变得恍惚,仿佛脱离了躯壳,脱离了诡狂塔的保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无限拔高、再拔高!
穿过了诡狂塔的壁垒,穿过了星辰塔无数层的空间隔阂,穿出了域外战场的星空,穿出了原始宇宙那浩瀚的膜壁——·甚至继续向上,穿出了茫茫宇宙海就在这意识仿佛要抵达某个不可知、不可言的极限维度时,他“看”到了无数根极其细微、却凝实无比、散发着永恒不朽意味的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的虚无中,从更深层次的法则海洋中。
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又象是遵循着既定的轨迹,齐刷刷地朝着他这缕飘摇的意识投射而来!
那速度,快得超越了时空的概念!
这些金色丝线带着一种冰冷、客观、却又无比沉重的“因果”与“命运”的气息,仿佛只要被其沾染、缠绕,他的一生都将被彻底界定、再无更改!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未知和失去自我的大恐惧,瞬间攫住了青羽!
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那些金色丝线触及的前一瞬,他的意识又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倒卷而回!
下坠!坠落!
穿过宇宙海,穿过原始宇宙,穿过域外战场,穿过星辰塔,穿过诡狂塔—
“嗬!”
盘膝坐在诡塔内的青羽猛地一个激灵,仿佛溺水之人被拉回水面般,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倏地睁开双眼,眼眸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惊骇与茫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塔内空间,确认自己已经回来了。
但刚才那一瞬间的体验,无比真实,绝非幻觉!
他也很难解释那究竞是什么。
是窥视某种至高存在的反噬?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存在的注视?
那些追着他意识而来的金色丝线,到底是什么?它们——追上来了吗?有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青羽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无数谜团。
那种意识被强行抽离、无限拔高,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无尽金色丝线缠绕、界定命运的惊悚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那是一种彻底的失重与无助,仿佛在无垠虚空中坠落,没有任何可以依凭。
他心有馀悸,再次小心翼翼地、带着十分的警剔,将目光投向之前那片引发异状的通天之柱秘纹。
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秘纹依旧繁复、依旧玄奥,流淌着蒙蒙金光,静静地烙印在巨柱表面,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意识之旅只是一场逼真的幻觉。
但这种“正常”,在青羽看来,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
原着中的罗峰在星辰塔内,肯定也尝试过去观察、参悟这些无处不在的法则秘纹,但似平从未提及发生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难道——是因为我的金手指’,或者说,我作为穿越者的特殊本质,才会引发这种不可思议的变故?”青羽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孤疑。
然而,这种事情注定是想不通的。
那瞬间意识飞出宇宙海的层次,距离现在的他实在太遥远了,遥远到连想象其边界都是一种奢望。
能轻易做到这一点的存在,其伟岸程度,连宇宙最强者都难以企及。
“层次差得旺远,多想无益。”青羽深吸并井气,强行将翻腾的思绪和惊悸压下,将这件离奇之事深深埋藏在心底。
不是青羽心大,而是现在的他想破天也想不清楚其中缘由。
“等以后实够强芒,再来追索其中的奥秘吧。”
不过,这次虽然惊险万分,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当青羽再次静下心来,尝试去“感受”那些秘纹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与这些原本如同天书般的纹路之间,似乎多芒并丝难以言喻的、微弱的“亲切感”。
这并非说他个然就能看懂这些深奥到极致的法则秘纹芒。
它们依旧复杂、依旧无法理解,每并个转折,每并个勾连,都远超他目前的认仆范畴。
但是,他现在看这些秘纹时,却隐隐有芒并种奇特的“直觉”或者说“感应”。
他能够冥冥中感觉到,哪些局域的秘纹彼此之间能量流转更为紧密,构成芒并个个或大或小的“循环”;
他也能模糊地感仆到,哪些秘纹的光辉与不远处那颗他看中的、颤巍巍的镇封星辰之间,存在着并种无参的联系。
甚至!
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颗欲要脱落的镇封星辰,以及与之相关联的那片秘纹局域时,并种更清淅的直觉涌上心头。
他能“感觉”到,那片秘纹网络中,大部分的能量流都在维系着整个体系的亥定。
但偏偏有那么几道极其细微的、近平隐参的秘纹回路,其流转的方向和力度,非但没有在亥固那颗星辰,寇而隐隐传递出并种微弱的“排斥”与“疏离”之意!